Friday, September 29, 2006

72歲男人的魅力

當一個72歲的男人,對你說:「I‘m your man!」你的反應會是如何?當這個人是Leonard Cohen時,我完全的降服。

72歲的男人會長成哪副德行?會英挺的穿著西裝、哼著歌曲、唸著詩句嗎?音樂電影「我是你的男人」裡,Leonard Cohen已經七十多歲了,但銳利的眼光、深刻的法令紋、英挺的氣質,帥得讓人嫉妒,尤其他用低沈朦朧又字字清晰的腔調唸著中文版beautiful losers(「美麗失敗者」(大塊文化))的序言時,我坐在只有三個人的戲院裡,被他的聲音完整包覆、心跟著他的音調怦怦跳。

是的,我對一個被公認的「老年人」著迷,當我迷上他時,他應該已經六十歲了吧!

大學的時候,來自馬來西亞的同學陳耀宗在上完「西洋文學概論」的課後,遞給我一張CD,他說:「這是一個加拿大詩人唱的歌,你聽聽看!」當時,對現代詩著魔,迫不及待的將這張CD放進音響裡,以為只是一張唸詩的專輯。然而,從第一首Suzanne我就徹底陷入了,跟著Leonard Cohen近似呢喃的唱法走進他的音樂世界。那張專輯是精選集Leonard Cohen Greatest Hits,泛黃的封面,我細細跟著他的歌聲讀每一首歌詞、查著字典,是的,她們都是美麗的詩。CD內頁的封底是Leonard Cohen吐出一個煙圈的照片,印在我心底。

那張CD聽了好幾遍,後來去「宇宙城」將他擁有,也開始一一買他的CD。當時在「宇宙城」當店長的吳武璋(現在在誠品音樂館)總會把他喜歡的CD貼上「武璋推薦」的標籤,跟著他的標籤買總會找到好貨。Leonard Cohen系列當然是被列為「推薦」名單。”I’m your man”、”Death of a ladies man”……就這樣一張張排在我的CD盒子裡。

記得有一回,室友放著Jennifer Warnes唱的”Famous Blue Raincoat”,歌聲完美,但我堅持的說:「Leonard Cohen的歌,只有他自己唱才有味道、才好聽!」她說:「但我老覺得他走音嚴重!」Leonard Cohen自己承認不太會唱歌,然而他的歌聲魅力就在於每一首文字講究的歌詞只有他的詮釋才能讓人心動。」我很同意電影部落格Dragon One看「我是你的男人」時,覺得別人的詮釋怎麼會變成鄉村歌曲的觀點。詩人的詩句從別人口中吐出,總覺得有點荒腔走板,儘管我也非常喜歡Nick Cave,但”I’m your man”還是要Leonard Cohen唱,才會讓我拜倒。

一直以來,Leonard Cohen是我與加拿大這個國家的連結,直到工作後才發現原來加拿大楓葉名氣那麼大。因為Leonard Cohen,我對蒙特婁這個城市有莫名的神往。前年加拿大旅展正好在蒙特婁辦(旅展是不會有人提Leonard Cohen的),趁著空檔,我溜到港口去瞧Suzanne歌詞裡的聖母像。走在Montreal街頭,大大小小的教堂尖塔交錯於城市中,我踩著陽光下尖塔的影子,腦子懸著的是一首又一首Leonard Cohen的歌。

72歲,總覺得是會躺著的年齡,Leonard Cohen極帥的挺著唱歌,希望他能繼續唱下去。就像他在某首歌裡寫得「破碎的裂縫會篩進陽光」,他的歌、詞、小說、人,是被禁錮靈魂的光,雖然很冷冽刺眼,但每一個光束都扎進心裡。

Tuesday, September 26, 2006

一圓巴塞隆納旅店夢---Hotel Omm



 我完全是因為一本介紹巴塞隆納旅店書上的一張照片,而「立志」一定要走進圖片的空間裡。那張照片拍的是HOTEL OMM的外觀,每一扇窗都像被風吹起的書頁,讓人很想往「書頁」裡探去、到旅店裡瞧一瞧、感受住在飛揚的紙頁裡的經驗。2006年暑假,新加坡航空新闢巴塞隆納航線,讓從台北出發的旅人到這個萬象之都有更便捷的選擇,我就在開航不久,坐著新航、飛進我神往的書頁裡。這是我來巴塞隆納最想要完成的事、也是最堅定要實現的夢。

巴塞隆納設計旅店的發韌點

 到像極了時尚酒吧的櫃臺Check in,發現櫃臺旁擺了一本「2006 Design Hotel Year Book」,HOTEL OMM理所當然的被選進設計旅店的名錄裡,一同上榜的台灣旅店則有:日月潭涵碧樓、台北國聯飯店。來接待我的飯店公關Clementina Mila說:「HOTEL OMM才開了兩年半,這兩年半巴塞隆納因為HOTEL OMM的帶動下,開了十幾家大大小小的設計旅店,HOTEL OMM可以說是巴塞隆納設計旅店的起始者。」

 老實說,如果今天我不是因為帶著朝聖者的心情來,我從門口經過,不會特別覺得這是間旅館,頂多只是覺得他是一家很雅痞、時尚的咖啡店。HOTEL OMM不像一般的旅店有旅店招牌,它的店名是貼在玻璃上的,而且只寫個『OMM』,誰知道OMM是什麼?Mila小姐說:「很多巴塞隆納人都不曉得這是一家旅館,常好奇的的以為這是一家家飾店或咖啡館,然後推進門走進來。一進來就愛上這裡,常來這裡。」

 對HOTEL OMM的經營者Rosa來說,HOTEL OMM不只是一家旅店,他還是餐廳、是巴塞隆納人的生活空間。所以她歡迎許多當地人來這裡用餐、混吧、聽音樂,感受時尚的巴塞隆納氣味。Rosa說:「我是一個65歲的女人、是土生土長的巴塞隆納人,我開了二十幾年的餐廳,想要蓋一個旅館、表現巴塞隆納的風格。」置身在現代藝術之都巴塞隆納,ROSA動員了兒子、女兒、朋友,在開了20幾年的餐廳MOOVIDA的原來位置,蓋起了OMM,邀請了親朋好友一同參加這場設計生活盛宴。

 因此這間旅館都是Rosa朋友的作品,尤其在一樓的米其林餐廳MOO RESTAURANT,更展現了親朋好友的溫馨。因為每張桌上擺的盤子,是ROSA100個友人所繪、燒製的餐盤,這些盤子就是友人慶祝HOTELOMM開幕所送的禮物,也是大家集體創作的設計作品展示。每一個在這裡用餐的客人,都可以感受到Rosa 朋友的熱情,也能體驗獨一無二的用餐經驗,因為每個盤子都是唯一的、每一件都是一個藝術作品。


住在無牆的空間裡

 我坐著電梯、上二樓、通過黑暗有著微微白光的走道,插卡、進入房間。打開門,被裡頭明亮的空間所迷住,這裡頭沒有牆、沒有任何一個空間是四面圍繞,廁所、房間、浴室都有一面空間是開放的。站在這樣的房間裡,我覺得自己好像飄在巴塞隆納的城市上方,若不將電動窗簾拉起,對街的公寓、樓下走的路人,都可以看到我的一舉一動,當然,我也可以在這個視線無礙的房間裡,觀察這個城市。我住的房間是標準房,不寬敞,可是因為沒有牆,所以覺得空間特別大。房間的線條很簡單,視線所及都非常俐落,邊桌有兩張不同風格的椅子,一張會自動的360度轉、一張則是黑黑不起眼但一靠下去椅背立刻浮貼背肌的人體工學椅,非常舒適。而不起眼的床與棉被,在躺下取那一刻才發現它的細柔觸感,整個人被被子和床柔柔的包住,沒有多的空間讓空氣進入,睡起來很有安全感、讓人立刻沈沈入夢。

 第二天醒來,很慵懶的去吃早餐,發現來吃早餐的其他房客多是30~50歲的旅客,不像一般五星級酒店早餐是溫馨的開始,HOTEL OMM早餐的氣氛就是時髦的氣味,咖啡桌、特長桌、多樣的燈光設計,讓旅人一醒來就在一個時尚的舞台。Mila說:「昨天星期五,很多在地青年來這裡喝酒、到樓下的PUB跳舞,熱鬧極了!」然而早上在這個空間裡,完全感受不到夜裡狂歡奔放的氣氛,而是冷冽的流行感。喝著現煮的濃濃咖啡、吃著一個個小小精巧的三明治,我在巴塞隆納的設計早晨就此開始。吃飽後,我想直奔Passeig de Gracia的服飾店,把自己從頭到尾換裝,好符合這間旅店的時尚氣質……


Rosa的野心真的很大,想讓HOTEL OMM成為最代表巴塞隆納現代生活的地方。採訪的當天,他們剛完成SPA館,以日本風結合東南亞的SPA營造一個歐洲人喜歡的空間。而旅店旁的百年建築,Rosa也已承租下來,準備擴建HOTEL OMM的房間數。她說:「百年的建築外觀我們不會變動,而是裡頭的旅店風光將可以讓巴塞隆納人、世界各地的旅人更能感受這個城市的魅力!」已經65歲的Rosa,充滿了夢想與實踐能力,或許,這也是巴塞隆納人的特質。

INDEX
HOTEL OMM
電話:+34 93 445 40 00
地址:Rossello265 080008 Barcelona, Spain
位置:地鐵Diagonal站出口步行2分鐘

Friday, September 15, 2006

達利的魔力


Figueres是離巴塞隆納129公里外的小鎮,坐火車最快也要一個半小時才能到達,基本上去那裡都要花上兩個小時,一來一回常常就號上一天。但每天仍有大批觀光客從巴塞隆納往這個地方去,因為這裡有達利、是達利的故鄉、參訪的重點達利劇院(Teatre Museu Dali)是達利一手主導、設計以展示他的作品的特色劇院空間。單建築本身就是一個藝術品。

去Figueres的那天,剛好碰上西班牙北部近十年來最大的暴雨,抵達小鎮時,雨剛停。來拜訪的觀光客老老少少擠滿了月台,但大家目標一致。我完全沒有問information要如何從火車站走到達利劇院、也沒有攤開地圖,就這樣跟著人群的方向,往這個神秘的地方前去。小鎮靜謐、沒什麼商業活動,一直走到快到達利劇院周邊,才有一些紀念品店、咖啡館,穿過達利出生時受洗的教堂,赫然發現一條人龍,方才知道要排很長的隊伍才能進這個相當有風格的展示空間。排隊的人潮越來越多、越來越長,不分年齡、國籍,耳邊流竄的是各式各樣的語言,只因為達利,我們聚在這裡。排了四十分鐘的隊伍,我進去了,看見那台下雨的凱迪拉克…….。劇院的工作人員說:「今天星期三,人不算多,週末這裡要排更久!」

我並非純粹的達利迷,但它的作品往往一看、就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腦海。快要溶掉的靜止時鐘、以紅唇沙發和一些元素構成的奇異人的臉龐、到處飛翔的法國麵包、詩意的藍色、奇異的十字架…….,在達利劇院裡就像走進一個魔幻世界,參與他所設計的遊戲、看見他天馬行空的世界、感受他對世界的戲謔,由於每個作品都張力十足。逛這個有22個「表演」空間的劇院,我竟花了一整天。就看著窗外天漸漸變黑、與一陣比一陣大,嘩啦嘩啦的澆淋在戶外窗邊伸展的小金人身上。

離開劇院的時候,雨瘋狂的下,火車站嚴重積水,裡頭擠滿了人。晚上七點四十的火車,沒有來;八點半的快車,沒有來;九點了,仍然沒有火車來。火車站的氣氛越來越怪,問清楚後,才知道連續的大雨讓西班牙國鐵癱瘓,有一段鐵道淹在水裡,所以沒有火車了…….。鄰近的巴士站,也沒有公車可以回巴塞隆納。幾百個人,只能耗在火車站,等。

兩個小時後,西班牙國鐵派了五輛巴士載車站兩百多個受困者到鄰近的大城Girona坐火車,聽說從那裡通往巴塞隆納的鐵道是正常的。西班牙國鐵為了我們這一群達利朝聖者特別開了一列專車回巴塞隆納,就這樣包了一列達利專車回到巴塞隆納,抵達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從火車站鑽出來的人潮,是沾染達利魔幻氣味的群眾,大家一起經歷了驚險萬分的夜晚。

達利的魅力,讓人不遠千里的到偏僻的小鎮遊覽;達利的魅力養活的Figueres許多店家;達利的魅力,讓看來很「不順」且嚴重耽擱的小旅行,有了魔幻的氣味。接近達利的這一天,真正的感覺到,藝術作品的語彙是可以跨越國界,感動也可以穿越年紀,而整個去探訪的過程,都成了旅行記憶裡最深刻且動人的一部份。

Sunday, September 10, 2006

不要跟我說杜拜

 晚上拿著遙控器在各個電視台巡視,瞥見政論節目繼續在口水戰,各各名嘴穿梭各台積極的賺車馬費,好一場了無新意的表演。名嘴們除了愛談無聊的國事八卦,也愛談杜拜,杜拜,彷彿名嘴群的「鍍金」標籤。A說:「我這次去杜拜住那個帆船旅店住的房間華麗的讓人睡不著!」B說:「呵呵,上次我去住那裡把房間裡所有的沐浴用品都帶回來,每一種都是名牌貨……。」總統入住、政客入住,讓杜拜帆船旅店在台灣成了有身份地位的代名詞,連旅行社的包裝都要用商務艙搭配帆船酒店來賣,一次旅程二三十萬都有人在買單。「這就是一種對名牌的信仰、對名牌的執著、搶名牌不落人後的表現。」手上總拎著當季最新名牌包的Ella說。

 老實說,我已經聽煩了這家酒店,對這家旅館完全沒有慾望與嚮往,旅店有多富麗堂皇又如何?造型多炫又如何?戲水設施多神奇又如何?可以滑雪又如何?這一切不過是砸錢就可以湊出來的東西,用重口味吸引觀奇與拼名牌的旅人,無論旅遊這件事怎麼發展,都會有這一群消費力龐大、好比較的消費者。

 我比較關心的是,在沒有水資源極度缺乏的中東,搞世紀最炫的滑水道,會不會太反生態了一點?在極度炎熱的沙漠地帶,弄一個滑雪場,會不會太違反自然?這家旅店沒有呈現在地文化、完全的與區域人文自然切割,這樣的一個巨大帆船,可以立在菲律賓、可以立在阿富汗、可以立在剛果、可以立在南極……,他不會因為所在地點不同而有不同風格,而有不同的深度。反正就是一場金錢遊戲。「財大氣粗」的旅店風貌不過如此。

 當然,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品味,對旅店、世界有不同的探索方式,可是具影響力的名嘴們不用三不五時提杜拜(天哪!之前竟然還有「杜拜學」!)、提住在這家旅店的奢華經驗。在鼓動閱聽人的消費時,卻只是耽溺在物質上的享受、金碧輝煌的震撼,那種想被金子砸死的爽快,讓我每次聽到都立刻轉台。然而,這種拜金的風氣正是社會的潮流,連旅行都要拜金。

 如果每一次的旅行、每一次的出走,都有如在比名牌、比經驗質、比浮誇,我難以想像異地經驗能給人怎樣的洗禮。不過是一場又一場的金錢遊戲。花大錢、去享樂,我完全沒意見。我在意的是,當地球的資源越來越匱乏,能源都快不夠用時,去住一個沙漠上的奢華旅店,我自己會覺得罪大惡極。

Brad Mehldau與Oasis

9/9反扁啟動的那一天,到中正紀念堂湊了個熱鬧。沒有穿紅衣、也沒有呼口號,去聽Brad Mehldau三重奏,這是今年我最期待的爵士音樂會,為了這場表演,特別把西班牙的出發日期延後。對於一個有他多張CD的樂迷來說,能現場看他表演是一件過癮的事。開場的音樂是Oasis的歌,最後的安可曲是Song-Song。一切都好熟悉喔!
總覺得爵士樂應該在香菸繚繞的酒吧裡,配著啤酒。坐在音樂廳的硬硬椅子上,頗不習慣。看著Brad Mehldau扭曲著肩膀彈鋼琴,入神的在音樂世界裡,屬於爵士樂的自由氣息,奔放一整晚。出了音樂廳,倒扁的人潮與人氣少了許多,空氣清涼、微冷,可以安心的去西班牙了。

Tuesday, September 05, 2006

越忙碌越出軌


最近進入史無前例的精疲力竭階段,手上忙著寫著溫泉書、旅遊版的稿子要顧、下禮拜的西班牙行一一再確認、一個不曉得之後結局為何的客家歌劇.......,身上好像所有的頻道都打開了,像個雜耍藝人一般胡亂的過完一天又一天,佩服自己可以穿梭自如的切換頻道,但往往是搞錯角色,上一篇稿子的情緒還沒結束,又進入下一篇稿子。思緒亂到最高點。

很忙很忙,許多事碰在在一起,有一種放任事情爆發的快感,反正眼睛閉上事情就過去了。在很忙很忙得時候,卻常常又另闢蹊徑,分心去做去看去聽其他事情,左手翻著「天使墜落的城市」、想念威尼斯,右手又把以前拍過的圖檔拿出來翻,看東非的動物看到入迷、看突尼西亞的黑白照看到想重返那個土地、再翻著「白色南國」想像半年內一定要去南美與南極。越忙碌、越出軌、越想縫裡求生存、找樂子、甚至上google輸入已經未聯絡的友人打探無聊的消息......。911坐上飛機後,就只要專心的想西班牙這件事了。

今天咖啡土豆問我在馬德里住哪?終於有要啟程的感覺,9/20在馬德里會朋友......。然而,永無止境的溫泉稿,讓我仍想盡辦法出軌。難熬的一週。